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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相山》:理解歷史的日常

2024年12月11日12:16 來源:思南讀書會 作者:思南讀書會 點擊:

從左至右為項靜、艾瑪、王咸、黃德海

撰稿:周欣怡

12月9日下午,小說家艾瑪攜新書《觀相山》與小說家王咸、評論家黃德海做客思南讀書會440期,共同探索世界與自我、時代與日常的關(guān)系。作家、評論家項靜擔任主持。

特殊時期的日常

《觀相山》書寫了一對普通男女在人生過半之時,一邊回首過去,一邊調(diào)試著生活的窘境。歲月與自我教育賦予的堅強,讓他們佯裝自然地生活著,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化作暗河緩緩流動,不能輕易提起,卻也在煥發(fā)生機。

艾瑪

《觀相山》的故事發(fā)生于青島。艾瑪提到,在青島生活二十年后,她與青島終于親近到“可以寫了”。與青島的觀象山相比,書名“觀相山”是形而下的,更接地氣。而談及寫作原因,艾瑪表示,在這本書中,她試圖從個人生活的角度記錄特殊時期的日常。“我很信賴在大的事件中,歷史的洪流里,普通人日常生活的細節(jié),我覺得是非常可信的。”

王咸

王咸坦言,《觀相山》讀起來遙遠悠長,盡管那些事情剛剛過去,卻像經(jīng)過了長時間沉淀,富有歷史感。小說中的事件是重大的歷史,而內(nèi)容落實在具體生動的生活場景,這種高難度的寫法極其獨特。艾瑪將想要表達的東西隱藏在詩意的日常中,指向存在的根本性危機。“艾瑪?shù)摹队^相山》里一方面想表達日常生活的美好,一方面指向時代的矛盾危機,這是這部作品或者作家具有現(xiàn)代感、非常敏銳的東西。”

關(guān)于當代作品的傳奇性,黃德海認為,這與教科書中的歷史時代劃分有關(guān)。在這樣完整的歷史表述中,人物只能隨著歷史的大浪不斷起伏,重大的事件落在個人身上,必然導向人物的傳奇化。這些小說里沒有內(nèi)在時間,人物不過是歷史外在變化的一個證明體,而缺乏獨特的時間認知。而《觀相山》以另一種方式呈現(xiàn),知識帶來的自我認知在這本書里特別典型。

黃德海

《觀相山》的情感度高于情緒度,克服了不講道理的情緒,到達理智和情感的層面,表現(xiàn)得尤為平靜。“艾瑪曾經(jīng)說,我們對世界的理解和接受是歲月善舉。它給我們一些東西,讓我們平靜地接受逐漸走向衰老的身體,慢慢意識到自己不得不接受看起來略顯疲憊的生活,也讓我們思考,我們?nèi)绾螐睦下呦蜃詈笈肋M墳墓的那一段路。它賦予我們這段算不上青蔥的生活一點放松的部分。”黃德海說。

法學的窗口

在王咸看來,艾瑪作為法學博士,在處理人物關(guān)系時充滿深入的體諒感。這種體諒感之所以構(gòu)成我們?nèi)粘I钪兄档脮鴮懙臇|西,是因為建立在對平等的理解之上。這種真正的平等正是來源于艾瑪自身的法學學養(yǎng)。

 項靜

作為回應,艾瑪表示,專業(yè)的背景就像推開一扇窗戶觀察世界,法學的窗口帶有它獨特的視角。在反思并建設(shè)我們的日常生活時,視角非常重要。她引用了尼采的觀點:“沒有真理,只有詮釋。”這種多視角主義有助于我們及時糾偏,互相體諒,捍衛(wèi)更好的生活。

項靜比較了《觀相山》與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后期小說中的日常生活。她認為,同樣是日常生活,觀照的視角不同,所呈現(xiàn)出來的質(zhì)感也有所差異。作者的觀念會影響小說的呈現(xiàn)方式。《觀相山》中的細節(jié)呈現(xiàn)令人震撼,這些觀感和感知背后是文學的立體結(jié)構(gòu)。

現(xiàn)場讀者

王咸談到,艾瑪小說中的日常生活還有著時代的結(jié)構(gòu)。相對于理想主義,法律是最基礎(chǔ)的,而它所規(guī)定的生活是非常明確的。艾瑪?shù)姆▽W背景使她筆下的日常生活平凡卻堅實,有足夠的底氣繼續(xù)深入。

現(xiàn)場讀者

“除了法律背景以外,還有一個問題。人生里全是因果無窮的事情,我們不可能單點處理一件事情,必然牽涉到多種多樣的人。當我們放開眼光,往外一看就知道,所有人的因果都跟我們有關(guān)系,只是有的近,有的遠。”黃德海補充。《觀相山》的切身性使它充滿煙火氣,大家與人為善,掙扎著把日常的網(wǎng)織的越來越密,用一種安穩(wěn)感將人網(wǎng)住,這是中國式的日常。

相處的魔法

《觀相山》陪伴我們走遍觀象山附近的大街小巷,書寫重復的日常生活卻沒有力竭之感。小說中呈現(xiàn)了許多人物的獨特品質(zhì),這些是在其他作品中看不到的。“這里面一些糾結(jié)性的矛盾,沒有像其他小說一樣寫成非常戲劇沖突的部分,而是每個人都有安頓自己的方式,我們總結(jié)起來就是各安其安。這當然也是他們回應時代、回應自己不能完全掌控的生活的方式。”項靜說。

讀者提問

關(guān)于書中兩位主角的婚姻狀態(tài),艾瑪表示,他們始于契約。他們之間有愛,但是也有友誼。黃德海認為,愛情只是一個概念,它是一種短暫的魔法,而《觀相山》所書寫的是相處。“契約會被灰色地帶充斥,任何一個契約都是這樣。契約所有縫隙填滿灰塵,灰塵會沖破這個契約,因此心很重要。下面核心的問題是相處。”

嘉賓為讀者簽名

“很多人想象的有魔法的愛情就是彼此折磨,人是很古怪的東西,越折磨越喜歡。”黃德海分析。《觀相山》中貫穿始終的是理解,所有的理解合在一起,匯成《觀相山》中這種微溫的人際關(guān)系,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典型的情形。

思南讀書會NO.440

現(xiàn)場:戚譯心

直播:姚芊芊

撰稿:周欣怡

改稿:郭  瀏

攝影:遲  惠

編輯:鄒應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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