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9日10:57 來源:文匯報 作者:許旸 點擊: 次
說起上海城市文化地標,不少人會想到萬國建筑群落、石庫門等。而20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現的工人新村,同樣是歷史變遷在城市空間留下的烙印。如何為海派文化敘事添上工人書寫?工人群體形象及其生活變遷映射出怎樣的時代縮影?
26日上海楊浦圖書館“靜思講壇”現場,與共和國同齡的70歲上海作家管新生、中國工人出版社總編輯董寬、中華全國總工會機關服務中心主任王舟波、國家一級編劇管燕草齊聚,帶來“上海的另一種敘事記憶”《工人新村》新書分享會。本書作者管新生談到,工人群體的出現、壯大、變化,是上海作為中國近代化縮影所不能回避的。隨著社會發展和工業結構的調整、居住條件的不斷優化,工人新村逐漸退出歷史舞臺,但它仍是上海生活史的一部分,在記憶的發酵逐漸彰顯著其“城市切面”的意義。
提起“工人新村”,上海市民不會陌生,這些建于上世紀五十至九十年代市區邊緣或近遠郊、由4-6層高磚混住宅構成的行列式小區,曾是上海多元城市肌理的重要組成。工人新村起初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廠的人集中居住在一起,輔以齊全的配套設施,居民們的需求也都能被滿足,衣食住行樣樣齊全。不喜歡外出的人,完全可以在這里從年輕走到老邁。
長篇紀實著作《工人新村:上海的另一種敘事記憶》以共和國同齡人視角作切入點,以編年史方式為經線、以心理歷程為緯線,真實細膩描述了上海工人新村中工人子弟的成長過程,一個個細膩的生活細節,記載的不僅是工人新村普通家庭的酸甜苦辣,更是時代所走過的步伐,整整一代人的集體記憶呼之欲出。
比如,20世紀50年代初,那是“一人住新村,全廠都光榮”的年代,主人公一家人跟隨著在廠里做工人的父親從常德路石庫門房子搬遷到控江新村,由此開啟了工人子弟生涯,也產生了石庫門文化與工人新村文化的碰撞。“不少勞模可是戴著大紅花、敲鑼打鼓很光榮地住進工人新村。那個時代的浪潮改變了我的一家,也影響了千千萬萬上海家庭的命運。工人新村的選址同樣有講究——普陀的曹楊新村,鄰近華東師范大學;楊浦的控江新村、長白新村、鞍山新村周邊,坐落著復旦大學、同濟大學、上海理工大學。這種安排,是為了使工人子弟的教育和文化生活都能更上一層樓。”
“輕輕掀開歷史的臺歷,每一頁均影影綽綽風雷動。”管新生坦言,數年前在創作三卷本小說《工人》時,查閱浩瀚如海史料的過程中,上海的兩大城市地標漸漸升上了歷史的地平線,“除了經典石庫門,還有一類突凸在我的面前是:新中國成立后建造的工人新村。于是,有多少被忽略被蝕刻的神秘就此抖落歲月風塵,穿越了時光隧道,敞開了坦露的胸襟,蹦蹦跳跳地走下了折疊的歷史臺階。”
在業界看來,缺失工人命運的海派文化是不完整的。自開埠以來,上海的發展就與“工業”一詞緊密相連,成為中國現代以來最重要的工業基地,但反映工人群體面貌、探討工業文明的文學創作整體上卻相對薄弱。因此,《工人新村》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相應的空白。
如何將工人新村主題的素材化為故事注入筆端,考驗的不僅是作家文筆,更是創作者對時代脈搏的貼近與記錄。楊浦區文旅局副局長杜彪提到,楊浦素有“百年工業”的文明,也曾是上海工人最集中的區域,在1952年掀起的建造工人新村熱潮中,楊浦走在了全市前列,由此也孕育了包括管新生在內的一批關注工人生活、創作工人題材的作家、藝術家。
中國工人出版社總編輯董寬告訴記者,《工人新村》始終用一種娓娓道來的敘述,把讀者不知不覺帶到工人新村的世界里,仿佛注視著一幕幕真實生活漸漸浮現,清晰流動,緩緩淡去,“這本書力求讓我們記住什么曾經是這座城市的驕傲,上海工人新村所形成的工人新村文化,也是這座國際化大都市的精神地標之一,無論時代怎樣日新月異,正在流逝的平凡者歷史,同樣值得記錄書寫,可以讓年輕讀者依然繼續感受背后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