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4月23日16:40 來源:思南讀書會NO.272 作者:思南讀書會NO.272 點擊: 次
從左至右為張瀅瑩、張煒、南帆
在過去的四十年里,在經歷書寫方式、載體、傳播模式到閱讀形態的變化之時,作家怎樣處理社會快速發展所形成的新經驗? 11月17日下午,作家張煒與評論家南帆來到思南讀書會第272期現場圍繞此話題展開對談。《文學報》編輯、青年作家張瀅瑩擔任主持。
追求有難度的寫作
張瀅瑩提出,在新時代中,我們的生活方式乃至信息獲取的方式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在閱讀和寫作過程中感受到最大的變化在哪里?在南帆看來,生活既有急劇變化的一面,同時也有穩固的一面。變與不變中,兩者形成巨大的張力。不可否認,人類歷史在經濟與科技的主導之下正在飛速發展。也正如南帆的散文《快》中所提到的,人人都被催促著快步前進。但我們終究要前往何處,這是未曾深思的問題。
張瀅瑩
南帆感受到文學的新興力量。“年輕一代作家的閱讀經驗非常迅速地增長,老作家的生命力還非常強盛,年輕作家就馬上趕上來了,這是非常可喜的現象。”同時他也談到,縱觀文學史的發展脈絡,某些作家和重要作品的出現大體上跟年齡沒有直接關系,而人類歷史的背后始終堅如磐石的東西是值得讓人關注的。
張煒談到,在時代的巨變中追趕與守恒并存,變化很快的東西往往都是相對容易的,比如手機等電子設備,而文學之中的語言藝術則變化得相對緩慢。寫作者抓住最有難度的東西,進而去堅守是十分重要的,“好作家會去從事、征服、實踐、嘗試這些最有難度的東西,并且對于人的價值、素質、道路進行非常深邃、艱難的探討和思索。”
張煒
當新時代已經到來,我們該如何進行新書寫?張煒提出,新書寫并非是一味地去適應網絡時代,而是要勇于在時代中逆行。“面對這個時代沙塵暴一樣的文字,要越發苛刻地去追求有難度的寫作,一句咬住一句地往前走,一點都不松懈。”寫作的根本還是要強調個人的生活經驗、生命經驗。文學所需的擴充與延續,實際上是擴展個人的生命經驗。
文學藝術在時間的長河中緩慢發展
南帆認為,文學之中出現很多新的經驗是必然的現象,人文學科關注的諸多問題是在歷史當中不斷地遴選。當新的東西在呈爆發式出現時,南帆認為“恰恰是這個時候,我們要思考這些新經驗放在人類歷史長河當中帶來了什么。”特別是在科技的發展中,盡管新的意圖可能符合曾經的歷史足跡,但很多事情未必見得都是發明家所期許的那樣。
南帆
相較于近年來科學技術的明顯進步,文學藝術的進步顯得十分艱難。正如張煒所言,“文學思想可以進步,但不像技術那樣明顯,它會不停地爭論、否定、檢驗,挪動一毫米是那樣的艱難和坎坷。”張煒談到,“文學藝術有時候不僅不能進步,也不能簡單地被替代。它們需要在時間里淘汰、積累和建立。盡管科技也存在淘汰和建立的模式,但基本上是前人為后人做一個梯子逐步攀登。”因此,我們要區分對待科技的思維和文學藝術的思維。
跟生活學習語言
藝術是現實世界的再現。作為文學藝術中的重要手法,虛構如何構建世界?南帆談到,歷史學家的職責在于盡可能客觀地記錄現有世界,而虛構正是文學家擁有的特權。虛構讓你向往另一種生活,填補了現實中的缺失,滿足了人們的潛在期望。
在張煒看來,虛構不僅是簡單地借助新潮的手法、刁鉆的語言,而必須是極其絕妙的、獨到的、不可取代的。“當我發現一個絕妙的虛構時,我還要承認他比紀實更加精彩、更加有趣、更讓我不能忘懷”。虛構的作品要從語言上開始虛構,在生活語言和書面語言中尋求平衡,從中突圍創造個人的文字。
現場觀眾
張煒把現實生活比作糧食,文學作品比作酒,人比作釀酒器。“生活經過作家這個釀酒器從而倒出來芬芳的酒,是一個絕妙的化學變化。發生化學變化變成酒之后,有濃香型、清香型等等。”張煒回想自己1984年寫作《古船》,隨著生命經驗的增加,現在的思想較當時更為完善。“文學作品很多時候不僅僅是技術和社會經驗,還用生命當中不可言喻的奧秘,因此它的靈感、靈氣、生命張力給作品加很多分”。南帆表示,盡管年輕時寫作手法上不夠老練和成熟,但是年輕的生命質問世界的激情與勇敢是難以再現的。張煒補充道,好的作家在表達近在眼前的生活問題時需要有更深入的精神坐標。在今天的網絡時代、物質時代、娛樂時代我們更需要召喚精神敘事,生活的意義始終不能缺席。
嘉賓為讀者簽名
思南讀書會NO.272
現場:王若虛
撰稿:關 玥
攝影:隋 文
編輯:江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