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4月23日16:59 來源:思南讀書會 作者:思南讀書會 點擊: 次
從左至右為盛韻、戴燕、陳引馳
10月20日下午,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戴燕攜其作品《文學史的權力》作客思南讀書會,與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陳引馳、翻譯家盛韻一起,圍繞著文學史聊古今中外文學的發展。
文學史的權力
文學史即文學的歷史,是站在歷史的角度評論和研究文學。戴燕介紹,我們看到的文學史基本上都遵循著一個共同的模式——由不同時期的重要作家及作品構成。這種形式的文學史最早產生于十九世紀的法國,后流傳至整個歐洲。十九世紀中后期日本開始明治維新,在吸收歐美思想文化的過程中,將這種文學評論方法先后運用到了對日本文學和中國文學的研究中。文學史的概念后也由日本傳入了中國學界。二十世紀初,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和東吳大學(蘇州大學前身)最早開始采用法國的方法來講述中國的傳統文學。陳引馳則補充強調了“歷史”概念的時間性,他舉例說,就像任何文學史都不會把李白放在杜甫后面寫一樣,“文學史最重要的是按照時間來講,這是一個基本的線索。”
戴燕
談及書名中“權力”的定義,戴燕認為當文學史這一類的著作以各種形式在人們面前呈現時,它的觀念或方法中帶著一些類似于歐洲學者福柯所講的“規訓與懲罰”的意味。她解釋說:“你在談古代古典文學的時候,不自覺會用文學史提供那一套的知識、語言和觀念,這就是我用權力的意思。”對于文學史的“權力”,陳引馳從另一角度談了自己的理解。他認為文學史有著兩個選擇,其一是要把什么寫進去,其二是寫進去的人或作品要給予什么樣的地位。這種選擇既要依據一定的文學觀念意識,也要留足時間使文學史能夠恰當地施展權力。他打比方說:“比如一個法官斷案,必須先聽你們吵吵,通過兩審三審之后才能定論,不然的話他沒法兒判定。”
文學是不是發展的?
文學是不是發展的?陳引馳評價說,所謂的現代文學史觀念實際上包含著西方進化的觀點在其中,但當文學的發展具體到歷史事實時并不能簡單地用“進化”概括。他以詩歌為例,從格律詩到分四聲平仄的過程是進步的;但反之也有實例可以說明文學在退步,而且高峰不可重復,就像不會再有第二個曹雪芹一樣,“一種文學的類型和體式,到一個時代是有巔峰狀態的。”
陳引馳
戴燕提出對文學發展問題的理解是與不同時代的思潮有著密切聯系的。近代時期的研究常以“發展”“源流”等詞語來表達文學在時間上的延伸性,該角度背后受到的是進化觀點的巨大影響。而在此之前也存在著歷史循環論的觀點,這種歷史觀下文學的發展則是循環的。除此之外,還有觀點將文學的發展比作四季變化,認為其遵循從生到死的規律。對此,戴燕總結說:“我自己沒有認為應該固定哪種,其實要看研究對象本身。”
現場觀眾
橫向來看,對中國文學發展過程的研究在海外也有不同的視角。戴燕介紹說日本漢學家對中國文學史的研究從三十年代的高潮轉向如今不再以文學史的方法來討論文學。對于英語世界倍受關注的《劍橋中國文學史》和《哥倫比亞中國文學史》,陳引馳則表示“這兩部書應該在各自不同層面上可以代表著現在英美學界,綜合地對整個中國文學的看法。”
文學史的“無力”
戴燕坦言,大家可以顯而易見地感受到文學史甚至文學的無力。無力感首先來自于市場的縮減,“文學可能只有變成了消費文學才有人關心,像我們這樣做的文學真的一點市場都沒有了”。再者,過去的研究對自身也有著強大的控制。前輩們不可企及的成就以及作為從業者強烈的責任感,也會放大這種“無力”。無論學習多少種文學史,在考試時都只有一個答案,這也是一種權力。作為人文學者,戴燕說:“我們這個世界不應該只有一個答案,人文應該使人有更多的創新。一個世界應該是多元的,那是更好的世界。”
盛韻
陳引馳則針對文學史的“無力”提出了兩點看法。一是文學史是不是可以真正準確地把握發生過權威文學的事實?他將文學史比作一張導游圖,發揮了指導路線的作用。但在實際運用時的情況是,“你拿了這張導游圖爬華山或者泰山不能按照所有方式走,你走的都只是一條路,你不可能看盡所有的風景,你只能看身邊的風景。”二是文學史不一定能夠到達文學。他以丹納的《藝術哲學》為例,丹納提出了三要素理論來分析文學藝術現象,但他卻也在書的最后說:“我一路千辛萬苦達到藝術的最后,面對的是空置的圣殿。”
現場讀者提問
嘉賓為讀者簽名
思南讀書會NO.265
現場:李偉長
撰稿:馬金戈
攝影:遲 惠
編輯:江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