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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8月24日15:53 來源:澎湃新聞 作者:羅昕 點擊: 次
8月19日,畫家陳丹青、華東師范大學中國現代文學資料研究中心主任陳子善、剛獲得第九屆茅盾文學獎的小說家金宇澄、作家孫甘露、青年書評人顧文豪做客思南公館,圍繞《文學回憶錄》補遺本《木心談木心》展開一場文學對談。陳子善說:“我們都是為了木心而來。”
已故詩人、畫家和學者木心生前長期旅居紐約。對于中國文學史來說,他并非主流。陳丹青是完整記錄木心于1989年至1994年在紐約所開“世界文學史講座”的聽課生。在歷時五年的課程中,木心曾應聽課者的再三懇請,于1993 年3月7日至9月11日,以九堂課的半數時間,講述自己的文學寫作。其全部內容,都包含在陳丹青的原始筆記中。
2013年初,依據陳丹青的聽課筆記,《文學回憶錄》出版了,但《文學回憶錄》并沒有收入那九堂課(木心談論自己文學創作)的內容。而今,這部分內容仍以陳丹青的筆記為依據,編成《木心談木心》一書,是為《文學回憶錄》補遺。
從《文學回憶錄》到《木心談木心》
“這么些年,我一直推薦木心,但我不評價木心。”在思南公館,陳丹青談及《文學回憶錄》與其補遺《木心談木心》的出版心路。2012年,陳丹青計劃出版《文學回憶錄》。當時陳丹青的父親就說:“你一輩子畫的畫,都不及你這件事有意思。”
不過,2012年時陳丹青也“多了心眼”,先“扣下”了老師談論自己作品的那部分:“《文學回憶錄》是他(木心)的私房話,《木心談木心》則是私房話里的私房話。”
“從我2006年推薦木心開始,就不斷有人質疑我,說這哥們在炒作自己,同時也有人貶低木心。一直到今天還是有人貶低他。貶低其實沒關系,要罵就罵,要笑就笑。”陳丹青感慨,20年前,木心在紐約的時候就有人看不起他(木心),“我一直蠻習慣的。但做他身后的事,我很謹慎。”
“因為他(木心)很在乎自己的隱私、說出去的話、拿出去的書。當我做這個事情,我真的很慎重,因為我已經不能稟告他了。”陳丹青表示,“這是我覺著最困難的一件事:所有的事我沒辦法跟他商量。”
而為什么今年又有了《文學回憶錄》補遺?陳丹青感慨“讀者會改變作者”。他舉了三個例子。一是木心上課時禁不住學生纏他,終于有了講述自己文學寫作的那九堂課;二是陳丹青在木心追思會上受到觸動,于是有了《文學回憶錄》;第三則是在很多讀者的回饋下出版了《文學回憶錄》補遺。
“我不敢用數字說有多少人,但我知道有若干人喜歡《文學回憶錄》,所以今年(《文學回憶錄》補遺)還是出來吧。”陳丹青坦言,即使出版了補遺部分,“還是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
《木心談木心》的另一種味道
在金宇澄看來,《文學回憶錄》與其補遺《木心談木心》更有另一種味道,這種味道包含了“一種非常古典的、私下的、傳承式的言談”。“陳丹青其實代表了他這代人的文化背景特征。書的產生是一個講、一個記,帶有歷史感,而這種歷史感是現在年輕人體會不到的。”金宇澄認為這是一個特定時期才會出現的特別方式。
陳子善則從內容上肯定了《木心談木心》。“我看這本書,覺得很有意思。就我閱讀所見,沒有作家是這樣講的——像分析別人作品一樣分析自己的作品。 細致到一個字、一句話都講的清清楚楚。”在陳子善看來,木心的閱讀面可以從木心對自己作品的解讀得以窺見。
孫甘露也感慨木心其實是飽學之士,“他讀了大量東西,讀完還能充分消化為自己的東西,所以有‘木心體’。木心是一個示范性作家,他教我們怎么來讀書。”
金宇澄甚至認為木心的很多作品可以進教科書:“那種半文半白的味道應該讓更多年輕學生可以讀到,是一個很好的樣式。”而陳子善覺得 “可以作為學生的課外閱讀材料,開拓學生的視野”。
木心與《上海賦》
孫甘露提及,木心曾在《上海文學》上發表作品《上海賦》,該文當時正是由陳子善推薦、經金宇澄編輯發表的。
陳子善回憶說,2000年前后《上海文學》讓他主持一個專欄,當時正興起上海懷舊熱,于是想要發表一些關于上海的文字。陳子善選擇推薦了木心的《上海賦》,“實際上從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木心就在臺灣報紙、雜志上發表文學作品。在臺灣,木心被稱作‘文學的魯濱遜’。”
陳子善毫不保留自己對木心的欽佩和欣賞,甚至表示那些貶低木心的人其實對文學了解甚少。他想著應該把木心的《上海賦》推薦給上海讀者,當時的責編就是金宇澄。
金宇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上海賦》有一種“嚇了一跳”的感覺。“我是上海人,我怎么就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木心)深入了那么多我這輩人看不到的畫面。他的文字有一種高辨識度。這樣的人永遠沒有了。如果在舊時,他肯定被大學請去做教授。他那種性情、獨立的態度非常少見。”
遺憾的是,《上海賦》并沒有寫完。陳子善對此表示:“就像舒伯特未完成的交響曲,給我們無盡的想象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