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實錄



88期通訊:生活在報復你,文字在償還你

思南讀書會  來源:上海作家  2015/9/29


9月26日下午,思南讀書會邀請到了青年作家鄭小驢、復旦大學中文系副教授金理,以及《收獲》雜志編輯走走做客思南公館,同臺下的讀者一起分享《你知道的太多了》一書的創作初衷與鄭小驢在寫作過程中的情感體會。

《你知道的太多了》是一本散文集,囊括了鄭小驢近幾年來的專欄隨筆和散文寫作。書中涉及社會問題的篇章時,立論嚴肅,見解深刻;而在作者的旅行記文中,則顯出一番輕松優美的情致;散文自成風格,別有韻味。在面對前不久人民大學楊慶祥先生提出的"80后,怎么辦?"的問題,本書給出了擲地有聲的回答。

  文字的內涵

分享會伊始,走走以《你知道的太多了》一書的書名為引,用風趣幽默的話語展開了本次的對話。她這樣介紹這本書的題目:"今天鄭小驢要來跟我們講的書是《你知道的太多了》,當時他還開了一個玩笑,說'我有一本書出來了,你知道嗎?'那個人就說'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句話是一個可以進行反復的文字游戲,那么這本書到底寫了什么?"

與這本書看似有點俏皮的題目不同,鄭小驢在這本書中所表達的觀點和思想嚴肅而又發人深省。在鄭小驢對自己書中所寫的內容概述中,我們不難發現他對社會以及人生的思考與體悟,他這樣說道:"這本書涵蓋了公民道德,公平公正,信仰自由等類似的主題。這些內容可能是我的一家之言,是主觀的,不一定是客觀的,也不一定和大家有共鳴之處。但是我想在一個理想的社會環境里面,它應該是允許不同的聲音存在的,既有包容和贊美,也允許反對。我里面談到的就是這些,是對常識的一些理解。"

作為鄭小驢的好友,金理給予了鄭小驢很高的評價。金理回憶起他與鄭小驢友情的發展,他從鄭小驢的讀者,逐漸變為他的作品研究者,而現在則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在談及自己對鄭小驢的印象時,他用了"特殊"一詞來形容。與現代的青年作家不同,在鄭小驢的文字中更加突出了一種歷史感。"在他創作的早期,會把自己舍身到特殊的時代背景當中,承受這樣的重擔去了解歷史,這是非常不一樣的。這是鄭小驢第一個讓我覺得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他的創作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歷史感。"而鄭小驢身上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便是他的焦慮感。對于焦慮感,金理是這樣解釋的:"那些覺得未來還有改變的可能性的人,他們才會覺得焦慮,覺得不滿足,他們還想和這個世界再說說話,和這個社會扳手腕,只有這樣的人在生活中有這樣的焦灼感。鄭小驢就是這樣的青年人中的一個。"

鄭小驢對現代青年人的生活狀況表達了擔憂:"我們現在很多年輕人,在我身邊的或者現實生活中的人,很多人說我就是來打醬油的。這會消解你和社會的一些不快,和你心目當中對社會的期待值做一個和解,通過這種話語消解了自身的抵抗欲望。我覺得這個也可以歸納為現在很多年輕人的娛樂至上的社會精神狀況。"

表達的智慧

走走給我們分析了鄭小驢《沒有傘的孩子跑得快》一文中意象的運用,而金理也就鄭小驢在寫作中意象的運用做出了評價:"這個故事背后隱藏的創傷記憶,依然是現代中國人表達的禁忌。而你要應當有一種表達的智慧,作為一個作家來說,你是要有非常高度成熟的技藝去表達的。小驢的小說就是發表在公開的刊物上,盡管觸碰的是一個在我們中國人看來很禁忌的話題,但是用一個成熟的藝術表達技巧,飽滿的意象表達出來是很了不起的事。"

鄭小驢在談到自己寫作過程中對于禁忌問題的表達處理時,他這樣說:"我們作為一個寫作者的話,最可怕的不是面對具體的審查,最可怕是面對自我內心的審查。我們這一代人,80后,有一些東西是不能回避的,這個東西對我們關系也是挺大的。有些東西你呈現了就有力量,從文本本身呈現出來的精神狀況就可以反映他的思想和當時的時代背景,這些東西我們還是要勇敢的站起來表達,不表達就形成不了一種力量,別人也不會知道你。寫作還是應該有一點勇氣去捅破那層紙,不要當一個很聰明的寫作者,我覺得寫作應該笨拙一點,有力量一點,這就是我的想法。"

鄭小驢在書中的表達是真誠的,有很多東西就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或者他所經歷過的一些東西,是有體溫的。"寫作我是很警惕苦難敘事的,有些作家根本沒有這種體驗,沒有這種生活和來源,完全是虛構的。為了苦難而苦難,為了這種表達而去虛構和加工,這是最不真誠的一種寫作。真誠的寫作應該有一個悲憫的東西,對于作家來說,必須有一顆悲憫的情懷,而不是我的生活很苦要吶喊??傆幸恍┤吮饶愀?,更慘。這個社會也是公平的,你的出生決定了你只能這樣,你應該是一個很平和的心態看待這個問題,分析一些原因。而不是進行一個很尖銳的吶喊。"

未來的期待

在提問的環節中,臺下的讀者對于鄭小驢經歷了許多社會的陰暗面后是否還對國家的未來有期待進行了提問,鄭小驢是這樣回答的:"當然是有期待,這是我生活的土地。我當然希望它越來越好,至少為了我下一代,我也覺得它應該越來越好。作家應該永遠是一個懷疑主義者,雖然這個東西你做得很好了,我也不會歌頌你,還應該保持一種清醒的,很冷靜的批判。"

還有的讀者對這個富有趣味性的題目進行了提問:"書名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但到底知道的多好還是少好?"鄭小驢用蘇東坡的話回答了這一問題,"人生識字憂患始。你讀了書,有了基本的常識,你的憂患意識就來了,對很多東西會產生想法。你已經是一個脫離的低級趣味的人了,你是一個有思想的人,會對生活當中很多問題有了自己的見解。"

走走用莊子"病病者無病"的話結束了本場分享會,她對如今的青年人提出了期待:"這本書講的都是這個社會生病的現象,一個一直在反思,一個一直在觀察。哪怕只是一個旁觀者,可能看到這些之后,也會比其他一些盲目的生活狀態,會更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隨后,鄭小驢在短暫休息后舉行了簽名售書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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